美国溃坝原因剖析

费瑟河上的奥罗维尔大坝泄洪道废墟残骸

2020年5月，密歇根州埃登维尔大坝和桑福德大坝发生溃坝事故，导致下游数以千计的居民流离失所。现在，人们都在探寻此次溃坝的原因，暴雨？年久失修？还是管理人员玩忽职守？

首先，美国现存2000多座病险水库。根据建造年代、维修资金状况和下游开发程度等标准，美国土木工程师协会多次给美国大坝总体评级为D级（共有A、B、C、D四级，D级最差），并建议对大坝进行大规模维修和拆除，否则将发生更多的溃坝事故。

其次，在大坝年久失修的背景下，气候变化导致洪水更加严重和频繁。

再次，长期以来，埃登维尔大坝饱受各种安全事故的困扰。由于担心大坝无法承受洪水侵袭，2018年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吊销了埃登维尔水电站的运营许可。

最后，此次溃坝事故并非首个溃坝案例。5年前，卡罗莱纳州的几十座水库发生溃坝事故。3年前，费瑟河上的奥罗维尔大坝（美国最高的大坝）部分溃坝，导致成千上万的居民丧失家园。2019年，内布拉斯加州斯宾塞水库溃坝，影响波及整个美国。

为避免溃坝悲剧重演，急需采取以下3项行动：

费瑟河上的奥罗维尔大坝泄洪道废墟残骸

1.强化公共安全和环境保护。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负责监管拥有联邦运营许可的水电站。尽管出于安全考虑，2018年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吊销了一大批水库大坝的运营许可，但这并不足以防止溃坝灾难的发生。此外，在溃坝事故当天，特朗普总统以重启经济为由签署了一项新的行政命令，撤销了联邦政府监管运营的法令，这对人民生命安全和生态环境造成了极其不利的影响。

2.加强大坝监测、检修和维护。密歇根州拥有数千座水库大坝，虽然州大坝安全办公室编制了《大坝除险加固规划》，但因缺乏资金而无法实施。大坝所有相关人员，包括政府负责水库大坝安全的官员、大坝现场管理人员、大坝运行技术人员等，都肩负大坝监管、检修和维护的责任，以确保水库大坝安全运行；同时政府监管部门应加大对病险坝违规运行的处罚力度。此外，在大坝无法安全运行的情况下，相关部门应确保大坝维修或拆除的资金及时到位。

3.拆除。拆除是应对水库大坝安全风险的最佳方式。目前，美国数以万计的水库大坝已经无法实现建造初期的目标，拆除这些大坝不仅可以减轻长年累月维修大坝的经济负担，同时也”销毁”了身边上万颗随时可能爆炸的“水弹”。

2019年11月，美联社曾报道密歇根州有19座水库大坝安全风险较高，一旦溃坝将导致人员伤亡。因此，这次溃坝并非偶然事故，而且美国各地发生此起彼伏的溃坝事故只是个时间问题。大坝老化且年久失修，加上气候变化导致洪水频发，给生活在大坝下游的人们带来了致命的安全风险。

在《2018年全国气候评估报告》中，联邦政府发出警告称，很多水库大坝和堤防年老失修，“如果遭遇极端天气，甚至中雨，都可能造成巨大的安全危机”。该报告指出，2005、2015、2016和2017年大雨均造成溃坝或溃堤。”但是，目前仍没有对全国面临的水库大坝安全风险进行全面评估”。众所周知，在美国约90,000座水库大坝中，大部分都超过了50年设计寿命。现在，这些大坝越来越难以保证安全运行且日常维护费用很高。根据美国大坝数据库统计，约25,000座水库大坝被列入安全风险较高或极高等级。

通过对比发现，发电厂、高速公路、桥梁、污水处理厂等其他类型基础设施老化导致的安全风险远低于年久失修的水库大坝。2018年，密歇根州埃登维尔大坝被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评估为安全状况较差，其溃坝导致下游的桑福德大坝漫顶溃坝，而后者被评为安全状况尚可。在溃坝灾难来临之前，如果能优先确定哪些大坝需要维修，哪些大坝需要拆除，将最大限度地降低大坝的安全风险，减轻溃坝事故的经济和人员损失。评估极端天气出现的可能性、每个大坝发生溃坝的可能性，以及造成的直接和间接的经济损失，将使大坝安全监管者加快筛查并明确哪些大坝急需采取维修或拆除措施，并确定投入的具体资金数额。

毫无疑问，气候变化加剧极端降雨频率和大坝漫顶风险，这是导致溃坝的主要原因。虽然气候变化不易应对，但是确保水库大坝能够抵御洪水的资金投入远低于溃坝事故付出的代价。奥罗维尔大坝溃坝事故恰好诠释了这一观点。2015年，三个民间环保组织联合敦促奥罗维尔大坝运营方维修泄洪道，费用约1亿美元，但水库运营方置之不理。2017年，奥罗维尔大坝溢洪道决口，导致下游18.5万人紧急转移，溢洪道及相关设施维修费高达11亿美元。

针对埃登维尔大坝和桑福德水库大坝溃坝事故，密歇根州州长格蕾琴•惠特默辩称：“专家认为导致溃坝的洪水是500年一遇，这种情况在任何年份都有l/500的机会发生。”但是，这种观点有掩耳盗铃之嫌。目前，埃登维尔大坝和桑福德水库大坝坐落的美国五大湖地区经历着比10年前更频繁的极端降雨天气，而美国五大湖地区存在众多运行超过60年的大坝，其中317座水库大坝被评估为安全风险较高等级。

美国联邦和州政府都设有水库大坝安全评估机构，但缺少整体大坝安全战略和充足的维修资金。据估算，维修联邦管理的病险水库约需30亿美元，而非联邦管理的大坝还需要190亿美元。但是，如此庞大的费用远远超出了目前美国联邦和州政府保障水库大坝安全运行的资金预算。

资料来源： 《底特律自由浙阅报》、 《纽约时报》，2020年5月。